万物诗篇：星霜笔
以星霜为笔，万物诗篇
——题记
北极熊在浮冰上跋涉
用爪痕丈量退缩的国境
它身后，是融化的界碑
是灼灼未熄的磷火
白鱀豚在缆绳间洄游
游成传说，游成一道
不愈合的刀痕，在江心
在缆绳间游成传说
珊瑚礁在酸海里重新点燃骨骼
在酸海里，重新点燃
骨骼的灯盏，以
无数熄灭的姓名
古树年轮里藏满未寄的信
年轮里，藏满未寄的信
直到轰然如漂木般卧倒
才将整座森林的遗嘱摊开
当星霜之笔终于懂得
垂首，在万物诗篇的末页
以颤抖的笔锋写下
——我们，即将落款
而它搁笔时，白鱀豚的脊背
已化作一道
不愈合的刀痕，在江心
在暮色中沉落
成为我们眼中
最后的星霜
